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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大宇国出巧匠，宁国出各种高产作物，彦国多矿脉。

物产不够丰富的天启，物价却是四国中，最高的。

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就是这个理。

最近这一两年，皇上体恤百姓，开放了部分关口，确实有很多人在四国之间倒卖东西。

按理说，关乐欣一个农女，不应该懂得肥皂的制作方法，从他国引进倒卖的可能性很大。

然而，直觉告诉卢景衡，面前的姑娘不简单，肥皂之事几分真几分假还有待商榷。

忽地，卢景衡全身一个机灵！

好家伙，他这么个谈判高手，从这姑娘一进门，就被关乐欣牵着鼻子走，连思绪都被一个女子给带跑偏了。

而现在，只要他还想做肥皂买卖，就只能跟着关乐欣的步调走，好厉害的女子。

卢景衡无奈自嘲，从怀里摸出两张银票，双手奉上道：

“姑娘，这里是二百两银子，买得多，肥皂是不是能便宜些？”

好诡诈的男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用他的身份和银子说事。

如果不降价，不出货，自己在鱼鳞府内，估计寸步难行。

苏诺曦没有接银票，而是拉着马老太和关大湖又坐回原位。

卢景衡挑眉，哟呵，小丫头可以呀，居然一眼便看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怎么办，好像对这丫头的兴趣，胜过了肥皂。

咻一下，卢景衡回到位置上，亲自给苏诺曦的茶碗中续好水。

东子的眼珠子掉了一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和听到的，他家少爷居然给一个姑娘倒水，倒水呀！

还有，这姑娘不过是一个农女，和少爷说话却我啊我的。

他家少爷最是讲究礼仪，是没听到呢，还是没注意呢？居然完全不在意。

苏诺曦抬起茶碗，用杯盖轻轻拨了拨茶沫，微微抿了一口道：

“卢公子觉得，优惠多少合适？”

卢景衡唇角上翘，点了点桌上的肥皂道：“这么大的肥皂，姑娘自己零售，卖一两银子一块。

看到利益之人，都会趋之若鹜找姑娘麻烦，不如把肥皂销售之事交给本公子，姑娘薄利多销，岂不快哉？”

哟，谈判高手啊，他不提出底价，这是等着自己出价，好在已经给出的价码上压价呢？

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苏诺曦也不和这人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

“这么大的肥皂，五百文一块，五天后出货，一次性出五百两的。

公子若是想要，便签契约，预付两百两订钱，不接受讨价还价。”

“呃......”

卢景衡又给堵了回来，谁买卖像他这样，明明自己高高在上，应该掌握主动权。

偏在一个小姑娘面前落了下风，哪怕吃亏也只能受着。

卢景衡无奈摇头，把手里的两张百两银票推到苏诺曦面前道：“成交。”

两人很快按照方才洽谈的内容签了契约，卢景衡震惊于苏诺曦一个庄户女，识字也就罢了，还写了一手狂放不羁的好字。

他突然脱口而出道：“姑娘，你不是农户，你是谁？”

马老太和关大湖心里一个咯噔，心脏差点没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其实，从一开始，他们的心就一直揪着，没有一刻放松。

苏诺曦慵慵懒懒地往椅背一靠，似笑非笑地看着卢景衡：

“卢公子查户口呢？如果卢公子感兴趣，确实可以好好帮我查一查，我是谁，来自哪里？”

卢景衡：“......”

他感觉自己被威胁了，这世间有很多隐姓埋名的高人，自己爷爷就是其中一个。

有些事儿不能寻根究底，知道得越多死得就越快。

卢景衡感觉自己真相了，看向苏诺曦的眼神，升起一丝崇敬。

苏诺曦：“呃......”

她确实想让人帮她查一下身世来着，这人看自己的眼神，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卢景衡收起契约，心情复杂道：“东子，上菜。”

不一会儿，小二抬着托盘鱼贯而入，撤掉了桌上的茶点，摆了满满一桌饭菜。

“请......”

卢景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招呼苏诺曦三人吃饭。

苏诺曦也不客气，直接端起碗，关大湖抬手阻止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乐欣，小心......”

“无碍......”苏诺曦给马老太盛了一碗鸡汤道：“叔尽管放心食用，这顿饭没问题。”

卢景衡笑着摇头，给众人一一介绍翠云楼的各色菜品。

也许在所有人看来，这些菜已经非常出彩了，可是对于苏诺曦来说，翠云楼的菜品只能说一般而已。

甚至连后世的很多家常菜肴都不如，品相也有待提高。

她吃得很文静，速度却一点不慢，还时常照顾着同桌的老人和壮汉。

那种与生俱来的餐桌规矩，似乎印刻在灵魂深处，做起来十分自然。

卢景衡不自觉地，将苏诺曦和自己的妹妹相比，竟觉得，他的妹妹不如眼前的姑娘。

这就更让卢景衡坚定了内心的猜测，暗暗告诫自己，不要查探此人底细，收起自己的好奇之心。

一顿饭宾主尽欢，关大湖和马老太不知不觉，吃得有些撑。

小二端来茶水，马老太和关大湖不好意思地慌忙接过，乐呵呵地喝了一大口大赞：“好茶。”

苏诺曦来不及阻止，笑着端起茶碗漱了口，擦了擦唇道：

“多谢卢公子的款待，五日后，烦请卢公子带人去约定好的地点取货。

顺便麻烦卢公子吩咐厨房按照方才菜色再做一桌，我带回去给爷爷和家人尝一尝鲜......”

马老太和关大湖表情收敛，傻愣愣地看着苏诺曦。

天呐噜，这么好的茶水，是用来漱口用的？

完了，他们的脸丢大发了。

两人沉寂在自己丢脸的情绪中不可自拔，压根没注意苏诺曦后来与卢景衡说了什么？

呆愣愣随着苏诺曦走出翠云楼的时候，两人接过小二递过来的三个食盒，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方才发生了啥？

“奶，大湖叔，回神了！”

苏诺曦小手在两人面前摇了摇，拉回两人的注意力，带着他们取了板车等物件道：

“奶，大湖叔，你们去肉摊看看还有没有猪肉，我去粮店买些盐和粮食，两个时辰后，在城门处碰头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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