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bzxsw.com
第10章
过了一个月,弼喜和窦卜晖从南院半成品库房领出铜排,回到北院。看技术科楼梯下围了一群人,范彤江从办公楼出来,跑向这群人,大声说:“都别动,宋师在吗?”莫众在技术科二
层楼梯口向下面说:“宋师出去交底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弼喜对窦卜晖说:“你去把铜排卸了,我去看看怎么回事。”说着,弼喜走过来,看见刘华歪坐在地上,一只手撑地,
一手捂住小腹,脸上表情痛苦,看样子是刚从楼梯上摔下来。
工会的小连,从南院跑过来对范彤江说:“车队,现在没有车,车都派出去了。”范彤江为难地说:“这个不好办了,宋师又不在,这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谁负责。”围观职工越来越多
,有人说:“这个要赶紧送医院的,不然危险。”范彤江说:“说的是,现在没有车,又没有人能安排。”弼喜抢过话说:“你们就这样看着,等宋工回来?你们他妈的真行。”说着弯腰,
双手抱起刘华,刘华皱眉说:“你放下我,你要干什么。”弼喜不理刘华,对过来看热闹的佻实说:“你去坡下,叫个车等我。”窦卜晖将铜排车推到一次线下料处,返回来看热闹来,弼喜
又对窦卜晖说:“我裤子兜里有更衣柜钥匙,你拿了去我柜子里把钱包拿来。”刘华说:“我书包里有钱。”弼喜说:“行,你拿了我的钱,再到技术科把刘华的包也拿来。我怕我带的钱不
够。”说着,抱着刘华向北院厂门走来。
厂门口围着不少人,七嘴八舌地说着:“是怎么回事。”一个人说:“听说是弼喜把人家打了。”另一个人说:“弼喜太混,这下惹娄子了。”又一个人说:“别瞎说,刘工是自己从技
术科楼梯摔下来的。”再一个人说:“刘工这老大人,能从楼梯上摔下来,你摔一个我看看,想摔都摔不了呢。”一个说:“还要人抱着,摔的够严重的。”一个人说:“你知道什么,弼喜
喜欢人家,别人他怎么不抱?那是不敢抱。刘工也愿意让他抱着。你们看,刘工抓弼喜胳膊多紧。宋工绿帽子带大了。”一个人说:“刘华这人,平时看着够一本正经的,其实骨子里也不是
那么回事。”一个人说:“越是看着正经的,越他妈的骚。”应川说:“你们少说几句,刘工躺地下都半天没人管,还是弼师傅人不错。”一个人笑说:“应工,现在哪儿有白出力的,没有
好处谁起早?”
弼喜抱着刘华来到二环路边,早有一辆黄色面的停靠,窦卜晖跑过来,弼喜已经上了面包车,伸手接过窦卜晖递过来的自己的钱包、钥匙和刘华的包,关了车门对司机说:“去妇产医院
。”刘华歪坐着,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弼喜看的出来,她强忍住疼痛,为不在弼喜面前丢面子。弼喜说:“很快,马上就到医院。”他又对司机说:“您快点,这有个病人。”刘华额头渗
出汗珠,弼喜知道刘华为人,不敢妄动,便说:“需要我帮你擦擦汗吗?”刘华抬手抹了下额头说:“不用。”司机从内视镜看他们说:“媳妇儿怀孕了?”弼喜笑说:“对,你要开稳一点
,别把孩子颠着。但也要快。”刘华瞪了弼喜一眼。弼喜说:“你真香,擦了不少粉?”司机说:“不是粉,是香水。你不是他丈夫吗?都不知道?”弼喜笑说:“以前没注意。”司机自言
自语地说:“这要注意吗?平时不都看到了。”刘华感到腹内疼痛,微睁着双眼,不自觉地地用手抓住了弼喜的胳膊,弼喜说:“感觉不好吗?”又对司机说:“您再开快点。”司机又加了
油门。刘华说:“没事,还是安全要紧,我还好。”
到了妇产医院,弼喜抱刘华下了车,刘华身体靠着弼喜,弼喜脖上挎了刘华的包,一手拦住刘华,一手拿了钱递给司机。刘华想自己走,弼喜说:“别走了,还是我抱你,快一点。”弼
喜抱起刘华向医院里面而来,见到穿白大褂的弼喜问:“手术室在哪里?”护士指给他,弼喜快步而来。
刘华在手术室里,弼喜在外面等,出来一个大夫说:“你是家属?”弼喜点头,大夫让弼喜签字,弼喜问:“情况怎样?”大夫说:“还不知道,等着。”弼喜BP机响,弼喜看了问走廊
里的护士:“电话哪儿里有?”护士说:“你要去医院外面,有公用电话。”弼喜出医院打了电话,又回来。
医生告诉弼喜要住院观察,让弼喜办手续去。弼喜说:“大人和孩子都好吗?”大夫说:“还要看情况。”弼喜说:“那麻烦您大夫,给仔细看看,孩子要保住,大人也要安全,谢谢您
大夫。”手术后,刘华被送到住院部病房。弼喜来到房间,刘华在输液,星眼微睁,身上齐胸盖着一个小薄被。弼喜说:“住院都办好了,你不用着急。”刘华笑说:“谢谢你。”弼喜说:
“别客气,都是同事,应该的。不过我没有带那么多钱,用了你不少钱,一会儿给你单据。”刘华说:“不用你垫钱,你花了多少,从我包里拿。”弼喜说:“知道,这个不急,等宋工来了
再说。我给单位打电话了,宋工回单位就会知道,他会马上来了。宋工有呼机吗?告诉我号码,我去外面电话呼他。”刘华说:“先别呼他,让他忙,我没事了。”
刘华想要起来,弼喜问:“干什么?”刘华说:“去卫生间。”弼喜拿了吊瓶,搀扶刘华出了病房,到卫生间门口,刘华说:“把瓶子给我。”弼喜说:“你一个人不行,等着我。”说
完去护士台,看一个护士说:“您帮个忙行吗?”护士问:“干什么?”弼喜让护士到卫生间门口说:“您帮她拿着吊瓶,她去下卫生间。”护士对卫生间里面喊:“有人吗?”里面没有回
答,护士说:“里面没有人,你们一起进去。”弼喜笑说:“这个不是特别方便。”护士说:“你不是她丈夫吗?”弼喜说:“是,但是,那也不方便。”护士从刘华手里拿了吊瓶说:“夫
妻有什么不方便。来罢。”刘华跟着护士进了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弼喜说:“多谢大夫,麻烦您了。”护士笑说:“你们家先生挺懂礼貌。”刘华点点头。
回到病房躺下,刘华看弼喜没有之前那么讨厌了,她说:“你还是懂礼貌的,对护士挺客气的。”弼喜说:“让人家帮忙还不客气,人家能答应吗?这不是为了你。”弼喜做个鬼脸。刘
华笑说:“难为你了。”弼喜说:“应该的,你不是我老婆嘛。”这时医生进来,医生看看吊瓶,转身出去了。刘华说:“别瞎说。”弼喜说:“开个玩笑,幽默是枯燥生活的添加剂,保持
幽默的心人永远年轻。”
晚上,单靓和姚可来到医院看刘华说:“宋师回单位了,但他还不能马上来,听说晚上还要开会,不准请假。他开了会就来。”刘华说:“还麻烦你们来看我,我没事,好了。让他忙他
的。”此时,大夫进来说:“刘华家属。”弼喜说:“在呢。”大夫说:“你是她丈夫?”弼喜说:“是,有事跟我说。”大夫说:“那你跟我来。”弼喜和医生走后。单靓笑说:“丈夫换
人了?”刘华说:“别拿我开心了。”姚可说:“有两个丈夫好,一个负责外面,一个负责家里。以后我也再嫁个人。”三个人都笑了。刘华说:“你们别和单位的人乱讲。”单靓说:“知
道,弼喜就是临时交款签字的人。”弼喜回来说:“没什么事情,就是告诉住院的注意事项。”单靓笑说:“孩子能保住,你是功臣。”弼喜说:“我的孩子,我能不上心?”姚可说:“又
来了。你老婆怎么能受的了你。”弼喜说:“我老婆爱我着呢。离了我,她哪儿里找我这样好的人?”刘华说:“弼师傅人挺好的,就是嘴不好。”弼喜说:“我都是让那帮孙子逼的,看见
他们就想骂他们,那帮王八蛋。”刘华说:“你回家罢,时间不早了。”弼喜说:“等宋工来了,我再走,不急。”单靓说:“现在外面可冷了,我穿了大衣还冷的不行。”几个人又说了些
话。宋师来了。
刘华说:“不早了,你们都回去罢,小宋在就好了。谢谢你们。”单靓问:“开什么会这么晚?以前从没有晚上开会。”宋师强笑说:“你回家问赵总就知道了。”宋师又对弼喜说:“
今天,真的感谢你。谢谢。”弼喜笑了说:“走了我,有事您说话。”弼喜、单靓、姚可都走后,刘华问:“开什么会?”宋师说:“让我慢慢告诉你。”宋师给刘华倒了开水,自己坐在刘
华身边,帮刘华掖了被子,把白天的事情告诉了刘华。
今天白天下午,马崇季找到提雪月说:“来我办公室,我找您说点事。”提雪月跟马崇季来到马崇季办公室,马崇季关了门说:“坐提科长。”马崇季没有坐到自己办公桌前的椅子,而
是坐到接待客人的单人沙发上,提雪月坐到马崇季边上的另一个单人沙发。马崇季重又站起来说:“我给您倒水。”说着,从另一边靠墙的立柜里拿了一次性纸杯,提雪月说:“不用,我不
渴,您坐。”马崇季拿了暖壶倒了开水,放到提雪月边上的茶几说:“喝点水。”提雪月说:“谢谢。”
马崇季犹疑思索,提雪月感觉有事情,但她不催促马崇季说话,她想,要是能说的,不用我讲,他会说,不能说的或者不愿意说的,我说了也白说。提雪月拿起纸杯,水滚烫,提雪月吹
了吹,抿嘴沾沾纸杯里的水,提雪月重又放纸杯在茶几上。马崇季说:“慢易生忧,时常告诫我要扎扎实实的做事情。别看我是副厂长,不如你在玢书记面前说话有力。”提雪月想,这话里
有话,她说:“马厂长,您可别这样说,让别人听了,我成什么人,玢书记办事她自己有想法,别人谁也左右不了,也不能左右。平时,我就是多和玢书记多闲聊罢了,没有正事,我们私下
里不聊厂里的事情,都是个人私事,买衣服,逛街的事。要说,在玢书记面前说话有力的,还要说您和班杰仁副厂长。”马崇季笑说:“提科长,太敏感。我不是那种意思,说提科长在领导
面前竟打报告,不要误会。说实话,我们几个副厂长,都不如班副厂长,他咱们自然比不了的,英俊洒脱,玢书记格外赏识。”说到着,提雪月微微笑了笑,马崇季说:“您看您,又多想了
,我就是说班杰仁副厂长有能力,比我们其他副厂长都有能力,所以,玢书记格外看重。”提雪月说:“马副厂长,咱们别人不要提了。您找我肯定不是要说班杰仁好处的。咱们归正题。”
马崇季啧啧地说:“提科长智慧通达,细微知著。是这样的,我们厂技术科有人在外面干私活,这个是厂里绝对不允许的,有人已经反映到我这里,我跟玢书记说了,玢书记听了当即震
怒。这个人,我不瞒你,她就是单靓。这件事情是事实,不用再去确认。现在,问题是赵过是不是知道?我推测,赵过不仅知道,很有可能还帮助过单靓,如果说是这样的话,我们是绝不能
允许的。玢书记已经明确表示,事情如果属实,要严加处理,绝不姑息,惩恶劝善是我们一贯作风。玢书记一定会找你问的。”提雪月说:“为什么?”马崇季说:“我跟玢书记说了,你知
道这件事情。”提雪月听了,立即要反驳。马崇季说:“提科长,您听我说。刚才我已经说了,我们几个副厂长在玢书记面前说话没有你有说服力。所以,还要你去促成。事情本身,不存在
不确实的成分,已经确认,完全属实。那既然是这样,我们有必要止恶行善。您在厂里也好多年了,一向是大仁大义,不计较个人得失,助人甚多,可他们对您又怎样呢?您好好想想。玢书
记一会儿要找你,你看着说。要从大局出发,想以前的事情,还要考虑今后的事。其实您对玢书记说的也不一定起关键作用,不用太费心思。只是把您应该说的说了就行。我没有别的意思,
就是看不管,赵过他们在背地里议论您是非长短,要不是他们说三道四,您从车间要个人怎么会那么难。这都在其次,还牵涉作风问题?这个我不清楚,赵过跟玢书记说过。哎,捕风捉影的
事情我们厂发生的还少啊,一天到晚,没有正事,看见一个火星儿,就说烧了一片森林。”提雪月看着马崇季侃侃而谈。最后,提雪月说:“我知道了。您忙,我走了。”提雪月从马崇季办
公室出来。在楼道里踱步想着。
下午三点多,玢诗打电话到工艺科,提雪月不在办公室。提雪月回到工艺科,珲实告诉提雪月,玢诗打电话找她过去。提雪月说:“知道了。”
提雪月进了厂长办公室,玢诗笑着说:“来,坐。”提雪月在玢诗办公桌对面坐了。玢诗走到长沙发旁说:“来,这里坐。”提雪月走过来。玢诗拉她在自己身边坐,玢诗手伸到提雪月
工作服里面,摸着她的衬衣说:“这是什么料子的,我也想买一件。”提雪月解开工作服上衣的扣子,露出翻领纯棉长袖浅粉色衬衫,玢诗说:“样子挺好的,是纯棉的?”提雪月说:“是
。玢书记最近爱打扮了?”玢诗说:“我以前不也是?”提雪月说:“以前好像没有现在爱穿衣,以前比较随便,现在特别重视样式,款式的。”玢诗笑说:“女人嘛,要趁年轻多打扮自己
,老了,再怎么装扮都不行了。”提雪月说:“您就是太劳累,要多注意身体,有些事情让别人做就行,凡是都亲力亲为,身体受不了的,长期会生病的。”玢诗叹了口气说:“我也这样想
,可总不行,操心的事情太多。喝水吗?”玢诗站起来。提雪月说:“不喝。”玢诗重又在提雪月身边坐下。玢诗说:“你跟单靓关系怎么样?”提雪月系上工作服的扣子说:“一般,我们
说话不多。单工技术很好,图画的准确而且很快。”玢诗说:“她在外面给人画图你知道吗?”提雪月说:“听别人说过,我没有看见。”玢诗说:“这样的事情是绝不能允许的,你明白吗
?”提雪月说:“我也只是听他们在下面嘀咕,不敢确认,所以也就没有放心上,也没有对别人说过这样的事情。玢书记,今天,听您说,才知道确定了,赵总应该很清楚,您问问他。”玢
诗说:“这事,你认为能问吗?赵过怎么说,是说知道,还是说不知道。我看算了,不是我们放弃他们,而是他们丢掉我们,我们不能养奸遗患。有些事情我们可以睁一眼闭一眼,能力高低
我们可以接受,工作好坏我们也能宽容,唯独这样的事情,不能宽待。”提雪月沉吟良久说:“赵总技术在我们厂,以至于在这个行业都堪称国士无双。有些可惜。对我们是个损失。”玢诗
严厉地说:“蚁穴溃堤,防患未然。你认为是损失?”提雪月说:“我是说在技术上。”玢诗说:“伫全德不在他之下,况且我们很多新产品都是伫全德带领研发的,而且他也有实践经验。
有你在标准化和工艺方面,伫全德在技术方面,你们相互配合,可谓是相得益彰。”玢诗站起来,拿杯子喝了口水,又回来坐到提雪月身边,将一只手放在提雪月肩头说:“我想这样,伫全
德任总工程师,宋师任技术科科长,你去检验科当科长,工艺科科长还让珲实干,研究所撤销,所有人技术人员归技术科,一线人员归低压二车间。你看怎么样?”提雪月说:“我调个人到
检验科。”玢诗笑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告诉我和这个人是什么关系,特殊的关系,我马上让你调,一般的关系就算了。车间现在需要人。”玢诗看着提雪月,提雪月说:“没有特别的
关系。”玢诗说:“那就算了。”玢诗的手在提雪月肩头按了一下笑说:“反正你们离的也不远,非要调到一起干什么,让别人说闲话。”提雪月说:“玢书记,不是您想的那样。”玢诗收
回了在提雪月肩头的手说:“我不想,我没有时间想你们的事情,我忙的很。自己的事都顾不过来,还管与我不相干的?你去告诉马崇季,通知下去,晚上5点开会,所有中层以上干部必须参
加,都不得请假。”
宋师回到单位,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刘华的事情他都知道了,伫全德说:“五点的会不会很长,也就半个小时,你再去医院。技术科以后你要管起来。一会儿,在会上玢书记会说的。
”宋师只好等五点开会,让单靓和姚可先去医院,跟刘华说,自己开了会就去。
下午五点,二楼会议室,中层以上干部都到了,今天到的时间比以往都按时,一来都是下班的时间了,想着赶紧开完了会好回家,二来不少人都已经知道了会的内容,不敢在迟到。
玢诗和提雪月是最后进来的,也正好在会议桌边留有两个他们经常坐的位置,赵过没有来,其他人都到了。玢诗坐下后,环顾四周说:“都到了吗?马副厂长,少谁?”马崇季从座位起
来躬身说:“玢书记,除了赵过,都到了,我已经点过人数了。”
玢诗说:“今天,这么晚给大家召集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说。耽误大家回家了,可这个事情不能拖到明天。”会议室里鸦雀无声。玢诗停顿片刻,继续说:“我们是一个整体,作为工
厂的一员都应该为工厂着想,何况我们还是厂干部。可有些人,当面一套,背地一套,大奸似忠。把工厂的利益凌驾于私人利益之上,贪图自己私利,不顾企业大局,危害企业的行为,我们
不能容忍。这样的人必须咸黜。这样的事情必须杜绝。我们应该形成一股风气褒善贬恶,对于那些损害公共利益的人应笔伐口诛,形成正气之风。我私底下了解情况,有些人藏贼引盗,不讲
事实,包庇不良。我希望大家,有分辨是非的能力,更要有对损害企业利益的行为揭发检举的义务,不要让那些人逞性妄为。”玢诗让大家说说。
马崇季具体说了事情的经过。范彤江、布闻福都发了言,都对这个事情加以批判。会开了一个小时,大家还十分踊跃,玢诗说:“时间不早了,明天还上班,都先回去。”玢诗让马崇季
明天出通知,告知全厂。
第二天,下午,通知贴到北院厂门口的宣传栏。
通知
各科室、各分厂、各部门:
经总工办、厂领导研究决定,免去赵过总工程师职务,担任技术科技术顾问。任命伫全德为总工程师,任务宋师为技术科科长,任命提雪月为检验科科长。
特此通知
BJ灿川开关厂劳资科
1992年11月5日
应川站在宣传栏前看着通知,身后有人说:“一共两三行字,你看了有十分钟了都。”应川回身,看见说话的是孙辉。应川拉她到边上说:“该下班了,收拾好东西没?”孙辉笑说:“
不用收拾,没有什么东西。我在厂门口等你。”说完孙辉走了。应川回办公室,收拾好办公桌上的文件,锁了抽屉。从检验科出来,到车棚取了自行车,朝厂门口来。孙辉早在那里等了。两
个人一起推车下了坡,来到二环路上。应川说:“我们走走。”孙辉说:“大冷天散步,有病?”应川笑说:“是有病,但不是我。”孙辉听了,好像是话中带话说:“你想说什么?”应川
说:“给你讲个历史人物。南朝宋名将,檀道济。因屡有大功,被封为司空。刘义隆生重病,彭城王刘义康执政,担心檀道济会在刘义隆死后谋反,矫诏召檀道济入朝。妻劝檀道济‘震世功
名,必遭人忌,古来如此。朝廷今无事相招,恐有大祸!’檀道济不听劝告说‘我率师御外寇,镇守边境,从没有辜负国家,国家又怎么会辜负我心呢?’檀道济一到建康,就被刘义康逮捕
。檀道济被抓时,狠狠地把头巾拉下摔在地上,说‘乃复坏汝万里之长城/最后,檀道济与其子十一人被处死,檀道济死后,南朝在军事上转入守势,北朝则占据主动地位,屡次南征。后
北魏曾南征至长江北岸的瓜步,宋文帝刘义隆登石头城北望,面有忧色,长吁道:‘如果檀道济还在,怎么会到这个地步!’这个故事成了一个成语叫自毁长城。”一阵冷风袭过,孙辉瑟瑟
发抖。应川停了自行车,放自行车后脚撑撑住车,过来抱住孙辉说:“天气太冷,我抱你暖和会儿。”孙辉哆嗦地说:“别讲故事了,我们快回家。到了家,吃了饭,躺床上,你慢慢给我讲
。”应川笑说:“躺床上,我们就不讲故事了,我们还有很多更快乐的事情做呢。”孙辉握了拳头在应川肚子上,捶了下说:“去,坏人。”
使用手机微信扫描二维码继续阅读全文
如有内容侵犯您的合法权益,请及时与我们联系,我们将第一时间安排处理。
Copyright © 2024 百书楼 m.bzxsw.com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