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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林绛初小林绛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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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林绛初杜仲明 状态:连载中 类型:霸道总裁 来源:掌中云 章字:4349 字

第2章(1 / 1)

小姨在基地无忧无虑地长大,她的性格中,有种女孩子少有的豪爽与豪气。我觉得这与基地优美的自然环境相关,就连她的美,我都觉得是那里的水土滋养的缘故。小姨是我平生见到的女孩子里面,最漂亮的一个。她有多漂亮呢,看到她的脸庞,我会想到天上的月亮,抚摸她的乌发,我会想起家里的丝绸被面。上高中后,她身高1.65米,体重50公斤,标准身材。她皮肤白皙,毫无瑕疵,像皎洁的月光一样。我妈曾经感叹:“你小姨啊,像画里走出来的人儿。”

小姨长得像外公,所以我的外公也是相貌堂堂。外公总是很威严,加上他经常穿中山装,常让人想起电视里那些革命家。我很少见他笑,即使对我这个长孙,他也只是微笑一下,用宽大的手掌抚摸我的额头。不过没关系,我知道在他严肃的外表下,有颗仁慈的心。

外公的几个孩子,只有小姨长得最像他,且习性爱好也最相近。譬如读书,外公难得在家,在家也不与人闲聊,他总是捧本书,坐在书房看,一坐就半天。天气好的时候,他就把书房“搬到”阳台,在阳光下读书。外公家里有很多书,有一些还是线装的,很古老,都是外公经年累月收藏。小姨性格还算开朗,但也不喜欢多说话,闲时也喜欢捧本书读,外公的那些“古董”书籍,除了他自己,也就这个小女儿偶尔翻翻了。我后来常想,小姨与哥哥姐姐们迥异的灵魂,是不是源于那些“古董”书籍。

不仅灵魂迥异,看事物的态度也完全不一样。

一天早上,大家吃早餐时没发现小姨,大姨派我去寻,“这么一大早,死哪儿去了?顺顺,你跟她玩得好,你去把她叫回来。”大姨对小姨从没好话。

我去了小姨常去的几个地方,菜园、鱼塘、河边,都没见到她。我想到她曾提到她名字的来由——林子上空出现一抹奇异的红色,便转到杨树林,刚进林子,她一眼发现了我,大声喊道:“顺顺,我在这里——”

声音从高处传来,我抬头一看,发现她爬上了一棵很结实的杨树,坐在粗犷的树杈上。这是我从未见过的场景,我忘记了大姨交代的事情,跃跃欲试道:“我也要上去。”

小姨伸出手,把我拉上树,“哎呀,没想到你这么沉。”

“你坐这么高干嘛?”

“看日出啊。坐这儿才看得清,看得远。不过你来迟了,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很好看吗?”

“当然了。”

我坐在粗壮的树枝上,脚上是竖直的树杆,再往前,是长长的红砖围墙,砖墙外,是波光粼粼的一湖碧水。

太阳已升起来了,湖面上光芒万丈,很壮观,但这画面我并非第一次见到,有些无动于衷。“美是美,但没必要起这么早吧,太阳每天都会升起。”

“不是,太阳不是每天都会升起。”小姨见我兴致不高,思忖道:“嗯——你是没见它破水而出的样子,也就是说,你来得迟了些。要不这样吧,你明天早点起来,我带你看真正的日出,怎么样?”

“好哇!好哇!”我拍手叫着。我并非期待那日出,只是凭自己的经验,觉得小姨重视的事情,一定是有趣的。而且,这也是一次冒险——这么早起,要是被大人们抓到了,肯定又是一番责备教育。“可你明天要上学啊,迟到了怎么办?”我记起小姨在校寄宿,周日下午要返校的。

“没关系。看完日出再去上学,时间刚刚好。”

小姨是个很热心的人,她喜欢的事物,希望能与亲近的人分享。她和我一样,不觉得我是她晚辈——她把我当朋友了。

第二天天未亮,迷迷糊糊中,我被小姨推醒。我想起了昨日的约定,立即兴奋起跳下床。小姨立即将食指竖在嘴上“嘘”,示意我不要声张。此起彼伏的鼾声从各个房间传出,我们相视而笑,猫着腰蹑手蹑脚地穿过客厅。

外面很冷,湿????的,小姨给我披上外套——她想得真周到。浓雾还未散去,我们隐没在浓雾中,像穿上了隐身衣。夜晚亮起的灯光也被浓雾包裹,像天空中的星星。我紧紧牵着小姨的手,既紧张又激动。我们循着灯光,往树林方向走,路上还没有人,一切都若隐若现,房子,树木,只露出一小截。我们找到了棵树爬上去。浓雾在身边流淌,就像牛奶一样,我伸手去抓,它却溜走了。围墙外偶尔有人走动,他的身子全隐没在浓雾里,只有头部在云雾里漂浮,我指着那颗移动的头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是多么奇妙的经历啊。当东方染上了一缕柔美的红色,浓雾开始变成轻纱,轻柔地抚摸我们的脸庞。很快,红日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轻纱便如舞台的帷蔓,从两侧徐徐拉开——半轮红日卧在水中,如轻纱遮面羞羞答答地。

我开始屏住呼吸,紧张得不敢眨眼,害怕一眨眼工夫,它就跃出了水面。就在我愣神的一瞬间,红日终于喷薄而出,天地之间全披上了红装。“哇哦!”我禁不住感叹,久久不能平静。

“震撼吧。”小姨骄傲地望着我说。

“震撼!”

太阳冉冉升起,红晕悄然消散,金色的光芒开始照耀大地。我感觉身体暖和了许多,下意识地双手抱肩。小姨半眯着眼睛,下颌微微抬起,将她美丽的脸庞浸润在晨日的光辉中。这时的小姨,如天使般美好,我呆呆地看着,竟不忍心打扰。

小姨睁开眼,望向远方,一脸虔诚,若有所思。“你在想什么呢?”我问。

“每当看到这日出,就觉得它能带给人希望,让人相信什么。”

“哦?”

“还有,它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渺小,所以——我是小林绛初啦!”

“小林绛初?”

“小小的林子里,一抹奇异的红色。”小姨哈哈大笑。

我也傻乎乎地跟着笑起来。基地的日出,简直太美了,太震撼了,令人终生难忘。

小姨见我傻愣愣地,伸了伸懒腰,说:“好啦,太阳升起来了,我也要上学去了。你呢,不准将今天的事告诉其他人,不然,他们又要说我把你带坏了。”

“放心吧。”

小姨快乐地冲我挥了挥手,骑着自行车上学去了。

可我们还是没瞒过大姨。大姨狡黠地冲我眨眨眼,“你们,看日出了?”

我傲慢地扭过头,不搭理她。大姨在我身后冷笑一声,“我就知道。真搞不懂,一个破太阳有什么好看的。她就喜欢搞些空头路,顺顺,你可不要学她哟——”

我突然觉得索然寡味。也许在大姨眼里,那场日出还不及一件新衣服来得实在。

又是一个周末,小姨回来,我迫不及待地要她带我出去玩。她想了想,是“嗯——基地你都玩得差不多了,要不你帮我干点活吧。”

“干活?”我很失望。

“放心,不是体力活,我不会雇童工的,”她笑笑,“就是帮我贴贴不干胶。”

小姨倒了好多东西到书桌上,有从报纸上剪下来的诗歌,有香港明星的大头照,还有几位摇滚歌星的照片。小姨把这些一一贴在桌前的墙壁上。那些人我都不认识,我后来记起,有崔健的照片,有顾城、舒婷的诗歌。小姨在这些琳琅满目的内容上方,贴了一个醒目的标题——致不平凡的1984。

“1984不平凡吗?”

“当然了,是我出生那年。”

“哦。”

我不理解她为什么认为1984年不平凡,或许她是想以这种方式纪念她的出生。我记得她曾说她是小林绛初——一抹奇异的红色,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为什么你说,你是小林绛初?有什么特别的涵义?”

小姨忙活完,坐在床沿,荡着双腿,哈哈大笑。“哪有什么特别的涵义,千万别想复杂了,我只是在我的名字前加了个‘小’字。”

小姨的名字是外公取的。外公是那种老派的知识分子,给孩子取名也很文雅,几个孩子从大到小依次是林碧初、林湛水、林黛初、林绛初。我觉得这些名字都很好听,特别是小姨的,感觉很美。

“你外公纯粹是看天断字,特别简单明了。基地院墙外,不是有片小树林吗,我们家恰好姓林,生你妈时,正值春天,你外公站在门外,见碧空如洗,树木吐出新绿,便取名‘碧初’。生你大姨时,正是傍晚,天擦黑时,便有了‘黛初’。你大舅是男孩子,为何取名湛水,我还没问过,也许是希望他清湛如水吧。至于我呢,说法最多——据说生我那会,风雨大作,电闪雷鸣,天空突然呈现一种奇异的红色——”小姨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就像在画布上抹上颜色,然后咯咯笑起来,“你外公站在阳台上,眼望天空,似得神意,于是取名‘绛初’。‘绛’就是红色。”说完,她又歪着头,作思索状,“嗯——小小的林子里忽然染上了一片火红,我一直怀疑我是不是妖怪投胎,不然,怎会有这么隆重的出场。其实很多妖怪本身也是神仙,我是神仙下凡也说不定……”

小姨扬起她天使般的面孔,笑得很灿烂。我被她感染,也哈哈大笑。那时的她,是自由的,野生的,生活的底色是那么丰富那么美。

那年冬天,大舅回来了。大舅在部队服役,回家很少,我很少见他。大舅比大姨大两岁,高高大大,英气十足,是女孩子们喜欢的那种类型。家里对这个唯一的儿子,颇为看重,特别是外婆,见到大舅,立即笑逐颜开。我妈和大姨对这个兄弟也很喜爱,待他非常热情。我妈见了大舅,亲昵地拍拍他的肩膀,嘘寒问暖,看得出来,他们姐弟俩的感情也很好。

大姨与大舅勾肩搭背地,哥儿们似地,“嘿,几年未见,说说你们部队的趣闻吧……”大姨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她对大舅的态度与对小姨,简直是天壤之别。“我记起你兵役快服完了吧,你是怎么打算的呢,如果继续留在部队,相信你能成为军官,如果转业回来呢,凭你的能力,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无论怎样,都会前途无量的。”

看来,大姨对这个哥哥充满了期望与信心,但后来的事实证明,她的预言都是错误的。

大舅回来,这个家热闹了许多,平日里话不多的外婆,也破天荒地唠叨起来。当然,她谈得最多的,是问大舅部队的生活,从饮食起居,到工作前程,一一问询,可谓关心备至。大舅就像是受宠的宝贝,被几个女人围在中间,接受她们叽叽喳喳地提问。在我的记忆里,自我出生以来,从未这样受关注。

小姨回家,大舅只是与她点了点头,表示见过了。

晚上吃饭,大舅自然仍是大家关注的焦点,大舅心情也很好,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我注意到,他提及最多的词,是“县城”。

“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得去县城,窝在这偏僻角落没意思。”

“就是。”大姨表示赞同。他们兄妹俩观点意愿很一致。

“去县城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哦。”

“不容易也要朝那个方向努力,想办法。”

“就是就是,”大姨总是附和大舅,“我好多同学都是县城的,他们跟我说话,老是‘你们乡下你们乡下’的,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乡巴佬。要是我们家搬到县城,那咱们也是城里人了,他们就没有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了,对不对?”大姨高考落榜后,外公外婆自费送她去市里上师专,她有很多县城及市里的同学。

“我在这里住惯了,觉得蛮好,还想着在这里退休养老呢。”外婆笑着说话,说明她对几个孩子的提议并不反对。

小姨一直很安静,她对这种谈话没什么兴趣,吃完饭就回房看书去了。大舅目送小姨的背景,突然想到了什么,说:“林绛初在这里是黑户,到了县城说不定就是城镇户口了。”

一桌子人立即噤了声,笑容凝固了,空气也突然间冷却下来。

我第一次听到“黑户”一词,不明白是什么,真想问问他们,但见一张张表情严肃的脸,又忍住了。

“你们看,这些年,她因为没户口,我们家少了好多福利。我觉得在基地解决,是不可能的了,除非她在这里上班,可户口都没有,怎么上,当工人都不行。”

外婆愁眉苦脸,外公闷声不响。

那天晚上,大舅和大姨一直在商量着什么,第二天一大早,他们问小姨:“林绛初,我们家搬到县城去好不好?”

“要去你们去,我不去,我觉得住这里挺好。”

“你就是缺根筋,扫兴。”大舅白了小姨一眼。

一直坐沙发上看报纸的外公忍无可忍:“你那么想去县城,就凭自己的本事去,妹妹不想去,也没有什么不对,犯不着又是奚落又是贬低。这里毕竟是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家,难道眷恋自己的家,还错了不成?”

大舅耸耸肩,一副不与你理论的样子。

经过一天的酝酿,大舅和大姨坐不住了,又找外公软磨硬泡。 “爸爸,退伍后我想从事技术性工作,不想坐办公室。在部队我学会了开车,还有修车——”

“哦?”外公有些意外,目光从电视上移开。

“基地哪有什么技术性的工作,除非你学种地,学养鱼,这倒是门技术。”大姨话中有话。

“基地也有车啊,也需要修车啊。”我妈傻乎乎地,大姨白了她一眼。

外婆从厨房走出来,往围裙上擦湿漉漉的双手,一知半解地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修车?”

“幸好我不是学修理的,基地可没有我用武之地。”大姨总是有意将大家往某个方向引。

外公若有所思。

大舅急不可捺,“不一定是修车,我是说,从事技术性工作的单位,譬如水利,电力,建设等部门。”

“那你得去县城啊!”大姨急不可捺地抢答,大舅舒了口气。

“去县城好哇,”我妈傻不拉叽地接话,“去县城了,我们一家又在一起了,我回家也不用大老远地跑到基地来。”

外婆愁眉苦脸地,“去县城好是好,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啊。你爸年纪大了,调动——”

“我睡觉去了。”不等外婆把话说完,大姨不耐烦地站起身,摔摔走了。

“我也去休息了,你们早点睡。”大舅也满面不悦地告退。

“他们怎么啦!”外婆莫名其妙,与我妈面面相觑。

接下来的几天,大舅与大姨一直在为这事“公关”。外公外婆有些动摇了。大舅回部队的前一天晚上,他再次问起这事,想要一个肯定的答复。

外婆很为难,“我们会想办法,但这不是一天两天办成的事。说实话,我和你爸爸都这把年纪了,不想再折腾,想在这养老。你们的工作我们会努力,并不是非得把家搬过去……”

大舅对这个答复肯定不满意,他想了想,眨巴眨巴眼睛,说:“林绛初在这里永远是黑户,搬到县城去了,说不定能成城镇户口。”

“你以为搬过去就能上户口啊。”

“那不一定,你和爸爸有单位,再或者,我们买个房子。”

这想法高调得令人咋舌,就连大姨都张大了嘴,一副傻相。

“你以为那么容易,说得像喝蛋汤一样。”外婆难得对大舅凶一次。

“想办法啊,也不急这一下。慢慢想办法。”大舅慢条斯理,好像他兜里有的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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